亦墨

[星陈] 曲率飞行

曲率飞行

 

 

宇宙的抽象，是无限长的曲线。

曲率飞行时，一端连接着无限的过去，另一端是无限的未来。

无论向前，亦或向后，可以走无限远，却永远找不到归宿。

所以在这漫无边际的时空里，此刻只有我共你是真实的。

 

 

A

“老陈。”

一起清理完太古广场余下的整合运动时，星熊用未持般若的右手按住了陈的肩膀。

“别因为某种执着就一意孤行。除了你的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配你去战斗。”

 

陈看着鲜红色不断从星熊左手上臂淌下，没入黑色颤抖的手套——是为了救我。

渐渐滴淌至般若，反射出妖冶的暗光。

陈在这一瞬移开目光，故作轻松道，“我就当作是建议，好好收下了。”

该死，医疗队呢……“快去治疗。任务完成之后，我等你归队。”

 

高大的鬼族下属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地笑了，“我会保护医疗队的安全。你快去吧。”

 

陈忍不住地皱眉。逞强的，到底是谁。

目光四处搜寻紧急包扎材料时，余光总算看到了匆匆跑来的医疗组。

夺回近卫局的任务刻不容缓，没有时间看她好好包扎了。

“好。”

 

转身准备起跑时，星熊又叫住了自己，“哎，老陈。”

“下次休息时”，大量的失血，脸色说不定比鬼还苍白。

“陪我去约会吧？”

 

什么啊。

星熊的表情是一贯的温柔，暗绿色的眼眸里却是看不懂的情绪。

就好像，这一刻，她不是在等待治疗，而是为自己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

 

“先活下来再说吧。”

陈努力忽略仿佛心脏被攥住的疼痛，也努力克制自己再回头的冲动。

风声顺来的是星熊低沉的笑。

 

 

B

“……不要！！”

陈猛地攥紧手下的物件惊坐起时，发现自己原来好好坐在近卫局的办公室里。

 

是梦魇啊。

认清现实时，额角仍不断大滴大滴地淌下汗水。

 

梦中那个熟悉的绿发身影挡在自己面前，止不住的红喷射而出，染红了整面盾，甚至飞溅到自己脸上。

无能为力，动弹不得。

那个人却还在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脸上的血抹掉。

气音说，“老陈，不要哭。”

 

陈在那一刻读懂了那天未解表情中的一部分含义。

是——

只要自己下令，即使去死也毫无犹豫。

 

为什么呢？

陈一直觉得，生在这样的末世也是乱世，惦记生死太过矫情。

与星熊在生死线上徘徊，前几天龙门市区的战斗早已不是第一次。

 

为什么呢？

只有这次，仿佛会失去的痛感灼烧至心。

只有这次，陈希望这个人永远不会被任何事物夺去。

 

看着手中被自己抓得皱成一团的报告文书，陈忍不住叹气。

明明伤没好，却偏偏要揽清理余波的外勤活。

那个人，左臂怎么样了。

 

C

煮咖啡时，陈看着茶水间落地窗外恢复车水马龙的城市。

又过了两周，随着对整合运动的排查和战场清理的进行，避难的居民逐步安排回到原有的住所，龙门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愣神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老陈，早安。”

 

“哇，咖啡好香！”上一秒声音还在门边，下一秒已经窜到身边。

“分我一半。”

 

陈看着星熊笑嘻嘻地拿起正煮好的咖啡壶往自己马克杯倒，有些别扭地扭过头，“自己不会煮吗？”

 

“对连续出了两周多外勤的下属不要这么小气啦。”

 

又不是我让你去的。陈气鼓鼓地甩了一下尾巴。

 

“诶？老陈，我不在原来你也会买牛奶啊。”之后手里被塞上了一杯刚好的拿铁。

 

“我是要喝美式的……”陈凑过头去看星熊手里的清咖，对上那张爽朗的笑脸又说不出话来，“……你好烦。”

 

耀眼的阳光落在一尘不染的落地窗上有些发烫，两人分享着早上煮好的第一壶咖啡，浮生未歇仿佛一直如此。

 

“伤，好了吗？”

 

“唔，没什么大碍。”星熊放下咖啡杯做了个标准格斗姿势，挥动了两下。

 

陈一把抓住未收势的左手，解开袖扣，绷带一圈圈缠绕至手腕。手指触上的那一刻，手下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紧绷又放松，肌肤的热度从绷带传至指尖。

像被烫了手一样松开。

就说这个傻大个怎么会在这么热的天乖乖穿警服衬衫。

 

替星熊把袖扣扣回，陈皱着眉，自下向上瞥向心虚移开视线的星熊。

“……”

“我说啊，既然都穿衬衫了，就不能好好把领带戴好吗？”

 

“诶？”以为逃不了一顿训的星熊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系得太难看了。”

 

上司没好气地从她衬衫领口抽出揉成一团的领带，“蹲下来点。”

 

从脖子后绕过，呼吸相闻，距离好近。

纤细白净的手指熟练地开始打结，颤动浓密的睫毛下，是专注注视着自己领口的红眸。

低下头的话，可能就可以吻到额头。

 

星熊咽了口口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老陈，你以后一定会是贤妻良母吧哈哈哈……呃”，话音未落就被惹毛的上司把领结口推到了最上方。

 

“老陈……这样我喘不过气了。”星熊试图想松一点领口，被一手拍掉。

 

注意到星熊委屈的目光开始往自己松松垮垮的领带上瞥，陈冷哼一声，尾巴在空中划过一个骄傲的弧线，“下属不许顶上司嘴。”

 

“好……”服输举起了右手，“都听你的。”

 

陈绕过领结，系上了星熊衬衫最上方的扣子，抚平褶皱后又调整了一下领带位置，满意地退开一步看了看，拿着马克杯走了。

 

D

陈走出办公室时，本来还在叽叽喳喳的大排档瞬间恢复安静。

“陈Sir，有什么事吗？”旁边的干员小心地开口。

把下属的隔阂和敬畏看在眼里，陈烦躁地看向星熊的办公桌，空着。

 

“啊，星熊督查的话，去医疗组复查了。”

 

把要通知的事暂时压下，惦记星熊的手臂情况，陈也往医疗组走去。远远就听到医疗组干员的抱怨：“星熊前辈！之前说了至少三天来换一次药吧！”

“啊抱歉抱歉，这周实在有点忙。”

“自己身体要当心啊……”

 

陈深以为然地在门外点头，透过门缝却看到医疗小干员和星熊靠的非常近。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星熊拒绝了帮忙，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早上打好的领带解开握在手里。

解开衬衫扣子时陈看到逐渐露出的锁骨，非礼勿视！赶忙又背对着医疗室的门。

 

一阵稀稀娑娑的声音后，“星熊前辈恢复得不错呢，明明都不遵医嘱。”

“哈哈哈…我也只有这点能引以为傲了。”

 

“别这么说！”在陈想推门进去前，有人抢先说出了这句话。

是医疗小干员的声音。

 

“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看着前辈，从还没有进近卫局时起……对我来说，星熊前辈是不一样的！明明那么高大，却这么温柔……那一天看到受伤的是前辈，我的心脏疼到几乎骤停，但又克制不住地欣喜，终于能与前辈有一个接触的机会，我一直……”

 

“谢谢你，”星熊的声音突兀地插入。

“但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

是漫长的沉默。

“前辈之后，不会再来我这里了吧。”

 

“是。”伴随着叹息。

 

“那，至少让我抱一下。”

 

陈靠着医疗室外的墙壁，看着走廊明亮的日光灯，少有地感受到了茫然。

她一向对桃色新闻不感兴趣的。

即使是自己最亲近的搭档。

 

明明就只是星熊而已。

 

E

陈再回到特别行动小组的大排档时，简单宣布了整合运动清理完毕，大家一起放假三天的消息。

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里，陈隐蔽地把视线往星熊那里瞥，在澄清的目光里，又逐渐变成了谁也不知道的对视。

突然口渴。

 

F

下次休息时，陪我去约会吧。

陈在笔记本上郑重地写下这句话，然后陷入了沉思。

 

和星熊组成搭档之后几乎形影不离。

盯梢一连几天几夜，受伤时候甚至也是同一个病房。

要说分开，这次星熊主动说要去出外勤的两周多就已经是这三年来最长的时间。

 

所以当星熊说出这句话时，就好像左手对右手说，喂，一起去吃拉面吗？

 

…所以约会到底要干嘛啊。

 

陈划开手机，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里翻了翻，拨出了一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呦阿陈，打电话给我是要约我放假的时候去喫茶吗？虽然本小姐很忙但是也勉强可以抽空和你去。”

 

陈强行忍住头上不断增加的#，冷静，冷静，你是去咨询的。

“不是。“

 

“哈？那你要在休假的时候干嘛？”

 

“…诗小姐，约会的时候一般会干什么？”

 

“都说了不要叫我诗小姐……哈？！你要和谁去约会？到底哪里有男人这么眼瞎看上了你？他知道你又暴力还喜欢爆粗口吗？你这完全没女人味……”

 

啪。

陈觉得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着想还是早点挂了好。

和星熊这种休假只知道去看电单车的人比女人味我会输？呵，可笑。

 

G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再醒来解除手机飞行模式时，上拉菜单密密麻麻不断弹出消息

您有来自 叉烧猫 的503条未读消息。

 

10：07 pm

你这条该死的扑街龙居然敢挂我电话！！

*龙门粗口*

*龙门粗口*

*龙门粗口*

*龙门粗口*

 

跳过跳过跳过。

 

10:31 pm

听我一句劝，不要被臭男人骗了。

你又穷

又没钱

又穷

对方能看上你什么呢？

 

“*龙门粗口*！”直接拉到最后，总算有一句人话。

 

11：29 pm

既然都答应约会了说明你也有点喜欢吧，哼，虽然我很怀疑你看男人的品味，反正不要先表白，先表白就输了！

 

什么表白啊，陈丢下手机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

 

我……喜欢吗？

 

I

星熊专属的铃声响起时，上班要迟到了！陈条件反射想跳起来下床穿警服。

又反应过来是休息日。

“喂…”懒洋洋地。

 

“老陈，早安，醒了吗？”

 

“嗯。”

 

“那我半小时来你公寓楼下接你好不好？”

 

“好…”

（你这完全没女人味）

“不不不，一小时，两小时后再来！先挂了！”

 

J

“欸？？”

已经在太埔公寓楼下的星熊推着车陷入了迷茫。

 

K

两小时后终于在公寓楼下看到陈时，星熊一时说不出话来。

直到对方走到近前，踮起脚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你傻了吗？为什么要在太阳里等啊？”

“啊……啊老陈。”

 

“嗯？走吧。”因为是短裙只能在电单车后面侧坐，一只手臂环上腰的时候，星熊差点想急刹。

 

老陈今天……好不一样。

好可爱，好想……

鬼族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好好学习语文。

 

L

到商场时已经是饭点，人头攒动，职业病驱使，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牵着手的情侣

牵着手的情侣

牵着手的情侣

*龙门粗口*！七夕节还没到好不好！

 

突然身边的星熊站住不动，严肃地看着一个方向。

嗯？顺着视线看去，是这个商区最大的银行。门口……

 

“老陈，那个银行…”

“不对劲。”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一起去。”陈看着星熊藏在外套里的绷带，握住了星熊的手。

 

细细凉凉的手感通过千万条神经末梢传来，更不要说是精心打扮过的陈，上挑的眼角，魅惑的眼影，哪里说得出不。

 

装作正常路人走到银行门口时事故突发。

被两个流浪汉不断纠缠的银行警卫突然被后方的人用棒球棍袭击，与此同时附近像闲逛路人徘徊的三个人从口袋掏出黑袜套上冲进银行鸣枪。

 

人群尖叫混乱中，在门口的陈和星熊被两个流浪汉一起狠狠推入银行。

迅速拉下银行的铁门隔绝外面的视线，暴徒瞬间控制了银行内的局面。

 

M

“所有人，不想死的话，趴在地上！”

 

在被推的一瞬间星熊就想使出反擒拿，但与此同时更快的三个持枪的歹徒已经进入了银行，只能作势失去平衡往门里跌。

今天两人都未随身带武器。身边的陈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落地时星熊拉过陈先着了地。

 

不考虑时间地点的话，这一幕好像有点想入非非。

今天陈没有扎头发，柔顺的蓝发蹭过脸颊有点痒。

明亮的大堂灯光下，趴在身上的陈脸庞明显透出绯红。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35秒就控制住局面，这伙五人显然是一直逃离法网的作案老手。

“枪械看清楚了吗？”陈借着趴着的体位轻声问。

 

“两把点45手枪，还有一把是六发的霰弹。”

这一句几乎是贴着陈的耳廓说，吹起的热气染红了轮廓。

三个歹徒已经威胁银行人员打开了保险箱开始装钱。

 

两人都知道，这是对方最松懈的一刻。

“起来后我先把身边的这个放倒，你解决十点钟方向的。解决两个’眼’后他们视野有限，拿他们的枪，别打要害。”

“Yes, Sir.”

 

这一句话有点长，身边的歹徒听到窃窃私语声转过头，陈只能装作害怕得发抖的样子埋在星熊怀里。

歹徒神情出现了一秒不屑，随即又化为贪婪狠狠上下看了一眼陈的身材。

等歹徒再转过身去时，星熊先把身上的陈一把推起，再自己挺身而起，擦身而过间，“对身边这哥们记得下手狠一点。”

 

N

十点钟方向的歹徒有点远，当他听到枪声发现自己一个装钱的伙伴倒下时，突然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还未回头时颈部已受到重击。

星熊从他手中夺过枪，单手射击，稳稳击中最后一个试图开霰弹反击的蠢货手腕。

局势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扭转，上一刻还在担心自己生命的民众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O

陈松了口气，走入银行金库区域查看情况。一眼看见那个帮忙开密码门的银行柜员弯腰悄悄往有枪的那一侧移动。

这是一个内应！

几乎是一秒就想通了这其中的联系，陈下意识想侧踢发力阻止。

一个更快的身影已经在身边狠狠出手，看起来瘦弱的银行柜员直被踢到边上的墙上才停下。

 

“啧，没控制好力道。”星熊慢条斯理收回腿，“他该不会要投诉我吧？”

一边说着一边抓住陈起势发力的手腕。

暗青色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一个小小的影子，眉一挑，星熊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不是我说，老陈你今天穿的是裙子，好歹注意一点。”

 

歹徒都在脸上了谁还会先担心自己会不会走光啊。

明明看起来就是个直男啊不，直鬼罢了。

却偏偏喜欢在这种奇怪的地方照顾自己。

 

陈装作若无其事地回身去把所有枪械收集起来，也装作没听见这一刻压不住的心跳。

回给星熊的只有一句：“*龙门粗口*”

 

P

考虑到民众的安全，在电话通知附近的近卫局出警后，陈和星熊没有先打开银行的大门放人。

结果就是被一群获救的民众用亮闪闪的眼睛关注。

 

星熊实在受不了侧过了头，白T和外套都没有兜帽。

“老陈，你说他们到底把我们当什么啊？”

 

高大的身影，结实的线条，武力爆表，五官英挺，忽略头上的角，星熊说不定可以去出道。

不对，角可能也是一个萌点说不好。

就在她侧头来和自己说话时，陈并没有错过几个妙龄少女的怀春目光。

“平凡生活的英雄梦想吧。”漫不经心地回。

 

“哗，你说这种话都不会脸红吗？”

 

“为什么要呢？星 熊 督~察~？”

 

“哇我真的受不了。”星熊一把捂住了脸。陈又听到了怀春少女的“哇脸红了小奶狗！”

啧这个近卫分局出警速度太慢了。

休假结束以后要去好好视察一下。

 

Q

等这个近卫分局的负责人抵达，战战兢兢交接了情况后，陈回头找星熊，发现她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又露出了那天类似的表情。

是悲伤吗？

犯人正在被一个个压上警车。

 

陈突然想起，听说星熊在被魏长官找到前，是在黑帮。

搭档了三年，两人对彼此都是绝对信任，但是对于过去都提的不多。

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或许是为了信念，或许是为了仗义，但更多的是为了生活。

 

生活啊，有时候谁的脸也不给。

 

陈走过去，重重一把拍在星熊身上，“看什么呢？快走了，我饿了。过会儿还要去这个分局具体说明一下情况协同调查。”

说着先一步走进了阳光里，是一尘不染、近乎透明的白。

星熊目光专精地注视着，看啊，这是我惟一的光。

 

R

吃了顿便饭后已经不早，穿这身衣服去分局又着实奇怪，于是又只能回家换上警服。

星熊任劳任怨地在夏日骄阳里接送自己的上司往返。

 

等针对金融抢劫的一系列会开完定论时，陈抬起头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时，在外面的小休息室里看到了星熊蜷缩着的身影。

一米八以上的个子缩在一张陈旧小沙发里，均匀呼吸声和瞌上的眼眸。

 

陈走过去，看着那张安睡的脸庞仿佛被附身一般，把手微微悬于睫毛的上方，感受随着呼吸一次一次轻轻蹭过痒痒的感觉。

有些感觉，一旦开始放大，就再也不能当不存在。

就像有些情感，一旦开闸，便再也收不回来。

 

“辛苦了。”

陈弯下腰，把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落在星熊的角上。

 

S

星熊转醒时，看到一件警服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德才兼备”

警徽上显著的四个字。

 

“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吗？”

喃喃自问，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

 

T

旁边突然传来书本合上的声音，星熊才发现陈在自己边上拖了一把椅子看书。

刚刚不会听到了吧？

星熊摇摇晃晃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躯，有些苦恼地想。

 

“醒了的话，我们去吃晚饭？”陈的脸色与语气都与平时一样。

 

“好——啊，都九点多了。我们吃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极有默契地报出了同一个答案，“近卫局旁小巷的大排档！”

 

U

“老板，照平时一样上串，再来两大杯啤酒。”

“好叻！”

 

两人在惯常的座位入座，咬下串上的肉吞吃入腹，再喝下一大口啤酒，生活的快意在这一刻淋漓尽致。

 

V

一顿风卷残云后，两人重新点了些下酒菜，节奏终于慢了下来。

仲夏的晚上，大排档的生意很好。

此刻她们才不是什么身负重责的龙门督察，是在这喝酒划拳说笑人群中最普通的一对。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也说不着边际的话。在酒精的助力下，陈也会吐槽生活，说上兴头时便问：“星熊，你说是不是？“

 

“嗯。”星熊总是这么回。

 

W

眼看陈手里的啤酒已经要见底，星熊估摸着上司的酒量也差不太多，按下了陈想要招呼续杯的手。

“差不多了，老陈。”

 

陈目光灼灼地看着星熊，“星熊，喝完这杯酒，”

“再聊一会儿吧。”

 

X

半搂半抱着陈回到太埔的公寓时，星熊有些疑惑，平时陈的酒量应该不止于此才对。

从陈的口袋里掏钥匙开了门，两人挤在狭小的门厅里。

还未开灯，星熊轻轻摇晃怀里的人，“老陈，到家了，能自己洗洗睡了么？”

 

陈靠着一直没说话。

星熊凑头去看，昏暗的光线下，即使是鬼族，也不能准确判断情况。

 

直到两人很近时，星熊听到陈说：“去*龙门粗口*的先表白就输了。”

与恶狠狠语气相对的是，是突然拉下领口唇上贴上的柔软。

 

那一刻是千树万树梨花开。

 

从简单的一触即离变成耳鬓厮磨，两人像缺水的鱼，怎么汲取也不够。

陈的眼眸在今夜亮得惊人，“星熊。”

又是一次停下喘气的间隙，陈握住星熊的手，十指交扣在自己的胸口。

 

激烈而有力的心跳连带两人的手起伏。

 

“你听到吗？”

“我的心脏。”

“平时一分钟70次，”

 

“在大喊，‘我还活着’。”

 

“但现在。”

“正以一分钟120次的速度，”

 

“说，’我爱你’。“

 

Y

零点过十分，等黑夜吞噬。

这一刻，只有彼此的体温是真实的。

 

双双倒在沙发上时，星熊顺势抽掉了陈的领带。

无论是陈轻拂过自己脸庞的手，昂起脖颈的一声轻喘，亦或是主动凑上来的轻吻，都换成了星星点点红色的因果。

 

这一刻，眼前白色的胴体是神圣的。

星熊暗绿的瞳孔仿佛被陈所控制，不然眼底怎么是燎原的红。

陈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挡她的眼睛，却被捉住手细细地亲吻。

 

星熊觉得，在自己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拥有什么。

不论过去未来，在漫无目的的迷失里，遇到这个人自己才终于有了归宿。

只有这一刻，自己的人生是真实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止不住地落下泪来。

 

一滴一滴在身下的柔软肌肤上溅开，开出无色的花。

 

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然后又圈着她脖子吻她的眼睛。

“我姓陈，但其实我的名字叫_____”

 

“我是属于你的，我将永远是你的盾，_____”

 

Z

从黑夜到天明好像着实没有花太多时间。

在柔软又熟悉的床上，陈的脑海中再次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尾巴绕上星熊的手臂紧紧缠住。

星熊抱着陈，一起慢慢地平复呼吸。

 

就在陈抵不住终于要睡去时，手指又动作起来，身体一个激灵，感官又在全面苏醒。

 

“星熊！”陈哑着嗓子喊星熊的名字，目光如刀，只是烧红的眼角和水润的眼眸没有了平时的严厉。

 

“什么？”星熊还真停了手。

 

“从今天开始，”

陈努力地去忽略升腾上来的酥麻。

“未经允许……”

“下属不许……”

“上上司的，”

“床！”

 

“可，”

“现在我就是你的一部分啊。”

 

“你……!”

陈气急拿脚去踹。

却被身上人反应极快地抓住了脚。

大敞的角度似乎更方便了动作，顺便还一个个地吻过脚趾。

“混蛋唔……”

 

上司带上哭腔的龙门粗口，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听到吧？

星熊有些恶趣味地想着，嘴上却又哄，“乖了，真的最后一次。”

 

真的结束退出来时，龙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连龙尾都奄奄地瘫在床上。

星熊抱起龙去洗澡，居然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惹得龙又忍不住一口咬在对方肩上。

 

后面的意识很模糊了，半梦半醒间陈知道星熊又抱自己回了床上。

再醒来的时候，胸口多了一条独角兽水晶项链，在日照下反射出剔透的光。

 

身边的人凑过来说早安，是附带交换一个实在不能说早的早安吻的那种。

 

*后记

大家好，我是亦墨，在星陈这里是初次见面。

这是一篇基于第五章的全文OOC。

如果你看到这里，想必一定可以大声告诉我，从A到Z少了什么？

上周末的时候抽到了星熊，以一种类似还愿的心态为爱发电。

有没有doctor和我加好友交流一下线索啊（笑

附上我的星陈：

 

鞠躬。